米莉桑德公主出世了。米莉王后想为她的桑德受洗命名举行宴会,国王却固执己见果断不赞成。遇英济州岛15天天气 “别说啦!”国王开了口;“女士们,我对你们的显示深感震动,确实叫人难以相信。你们这样算是仙子吗?莫非你们谁也没受过教育!不了解你们家属的历史?还得让我这个可怜而愚蠢的国王来跟你们说说不成?这么做不行啊!” “竟敢如此放肆!”那位头戴无边软帽的精灵摇头晃脑地叱咤一声,她帽于上的长蛇也跟着颤颤悠悠的,“该我的啦,我说公主要……” 国王拿手捂住了她的嘴,阻止了她。 “请注意,”国王说,“不许这样。听我说说原委,不然,你们会歉疚的。仙子要是违背仙家端正,就要自取消亡。你们知道,就会像支烛火那样熄灭。按照老例,命名宴会只有一位恶神常被排斥在外,而善良仙子总是受到邀请的,况且我们都没有举办命名宴会,要不,你们都会应邀的。只是一位仙子例外,那便是玛莉沃拉。这是她本人的所作所为决定的,险些老是她被拒之席外。不知我说清了没有。” 一些比较不错的仙子曾经受玛莉沃拉恶神的影响,误入邪路,眼下都会在窃窃私语,说国王讲得在理。 “你们要是不信我说的,就试试吧!”国王说,“把你们恶毒刻薄的诅咒去对我那无辜的孩子讲吧!不过,要真那样,你们一定会一切完蛋,像烛火一样熄灭的。好,你们敢冒这个险吗?” 没有一个吭声的。有几位仙子当下便走到王前面前说,那是个多么令人兴奋的聚会啊!可是她们现在确实需要告辞等等。这个头一开,旁的仙子竟相效仿,也一个又一个地来和王后告别,而且感谢王后和她们一路度过了那个美好的下午。 “太有趣儿啦!”那位头戴蛇帽的精灵说,“亲爱的王后,还要再请我们来呀!很想不久再能见到您和您那可爱的小宝宝啊!”她说完转身就走,长蛇帽饰颤悠得更加高兴啦! 最终一位仙子刚走,王后就连忙奔已往看小宝宝。她摘下孩子的霍尼顿花边小帽,就失声痛哭起来,因为米莉桑德公主的茸茸金发连帽子一路全掉下来啦,小脑瓜儿光秃秃的跟个鸡蛋一样。 “别哭啦,亲爱的,”国王说,“我有个法宝,是仙家教母送的结婚礼物。我一向没有什么东西好需要的,所以还没有派过它用场哩。” “谢谢您,亲爱的。”王后含着满眶眼泪,惨然地笑着说。 “等孩子长大了,我再送给她吧!”国王接下去说,“到那时,她想让头发长出来,自然会拿出来用的。” “哎呀,不能让她眼下就为头发祝愿祝愿吗?”王后说着,便伏在公主光溜溜的圆脑瓜上,哭了又吻,吻了又哭。 “不要这样,我最亲爱的,等她成人,没准儿还想要更珍贵的东西呐。 况且,头发也许会自个儿长出来的。” 头发并没有长出来。米莉桑德公主长得宛如彷佛太阳那样娇艳鲜艳,如同黄金一般纯洁高尚。可是她的小脑瓜上,仍然一根头发都没有。王后给她缝了一顶又一顶翠莹莹的丝绸小帽。公主白里透红的脸蛋儿配上那顶小帽,宛如一朵鲜花正含苞待放。她一天天长大,越来越招人喜爱,越来越善良刻薄,因而,也就显得更加鲜艳动人。 现在公主已经长大成人。王后跟国王说:“亲爱的,我们的乖乖主贝儿已经长大,懂事儿了,把宝贝给她吧!” 国王写信给她的仙家教母,差了一只胡蝶送去。 “宝贝我始终未曾动用,”国王写道,“尽管一想到家中存有如此珍品,就喜不自胜。这是当今稀世之宝。现在吾女年已成人,深知此厚礼之代价……”接着国王询问,能否把仙子送给他的结婚礼物传给闺女。 胡蝶带回仙子的复书: “尊敬的陛下: 我那份区区薄礼,听凭尊意处置。对此物我早已忘怀。圣上多年如此珍藏那微薄的 怀念品,鄙人甚感欣慰。您亲爱的教母 命运之神福图纳仙子” 国王从腰带上取下一串镶着宝石柄的钥匙,把金保险箱打开,捧出宝贝转赠闺女。 米莉桑德当下便说:“父王,我将祝福您的人民幸福快乐。” 因为国王、王后一贯仁慈英明,老百姓早就幸福快乐啦,因此,宝物没有显灵。 公主又说:“但愿人民个个善良。” 可是,因为他们幸福快乐,所以心地确实非常善良,因此宝物仍然没有动静。 王后在一旁开了口:“我最最亲爱的,为了我,祈祷祈祷我跟你说的事儿吧!” “那还用说,我当然要祈祷呀!”米莉桑德答道。王后对她耳语几句,米莉桑德点摇头便大声说:“但愿我的金发有一码长,祝它每日长一时,①每铰一次,长一倍,另有……” “别说啦!”国王惊叫道。宝物立时显灵。顷刻间,秀发长了出来,公主站在那儿,笑吟吟地透过飘飘洒洒的金发望着父王。 ①码、尺、吋是英制长度单位。一码等于三尺,一尺等于十二吋。尺、吋即英尺、英寸的旧称。 “哦,多可爱呀!”王后说,“亲爱的,真遗憾呀,您打断了她的话! 她还没祈祷完哩。” “接下去要说什么来着?”国王问道。 “哦,”米莉桑德回答说,“我不过还想说说,再长厚一倍。” “好啦,幸亏你没说,”国王说,“你说得已经过头啦。”国王颇有数学头脑,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数清棋盘上有几多麦粒,盘算出马掌上有多少铁钉。 “哦,出什么事啦?”王后问。 “一会儿你就知道啦,”国王说,“过来,趁这工夫,咱们高兴高兴。 小米莉桑德,来亲亲我……然后去奶母那儿,让她教你怎么梳头。” “我自个儿会,”米莉桑德回答说,“我常给妈妈梳头呢。” “你母亲有一头漂亮的头发,”国王说,“可是,我想,你会发觉你自己的头发可不是那么好摆弄的啊!” 确实是那样。公主的秀发动初有一码来长,可是每夜长一时,只要有起码的算术常识,就会清楚,约莫五周景色,头发就要长到两码啦。那可是个叫人很不方便的长度啊!头发拖地,扫净地上灰尘。尽管王官里,连尘土也是金子的,不过粘在头发上终归是不大妙的!公主的头发每夜一时、一时地长着,金发长到三码景色,公主再也受不了啦;压在头上死沉死沉的,还特别热。她借来奶母的剪刀,把多余的两码全给铰了,舒服了几个钟头。可是头发依然一个劲儿在长呵,长啊,现在长的速度比原先快一倍,只过36夭,又三码长啦。公主哭得精疲力竭,嗓子嘶哑。每当她实在没法忍受时,便铰掉头发舒服一下。现在头发长的速度是当初的四倍,只需18天就跟原来一样长了。她迫不得已再铰掉。金发进而一晚长八时;再铰一次,一晚就长16时。往后一晚长32, 64,128吋……,依此类推,每铰一次,长快一倍。到之后,公主剪短头发才能上床睡觉(sleep),但是早晨醒来,几码几码长的金发满屋飘荡。 最终,到了这步田地,不撩起头发,公主连动也不能动,非得奶母来动剪子,她才能下床。 “但愿我再秃头才好啊!”可怜的米莉桑德瞧着她戴过的绿色小帽,哀叹着说。她夜间在金发的陆地里哭着入睡,可是从来不当着母后落泪,因为这是王后的不对造成的呀。她不肯流露出对母亲有见怪之心。 起初,每当公主剪下长长鬈发,母后便一绺绺拿去赐给所有的皇亲国戚,任凭他们做成戒指、别针之类的东西。之后,王后赐予的头发足够打手镯和腰带啦。而现在呢!剪下的头发太多太多,只好付之一炬。转眼秋天到了,庄稼歉收,仿佛那金灿灿的收成全都化作了公主的头发,因此到处闹起了饥荒。米莉桑德说:“我的金发白白浪费了,看着怪可惜的。它实在长得太快,干吗咱们不用来当芯儿什么的,装成东西,拿去卖钱,养活老百姓呢?” 国王召见商人议事。商人们拿走公主秀发的样品,不久,各方订单纷纷而来,公主头发成为国家的主要出口商品。他们用来装枕头,絮床垫,搓成船上用的缆绳,做王宫挂的窗帷等等,还织成金发线锦,供给隐者逸士或其他渴望过苦行僧生活的人使用。可是金发线锦柔软得像丝绸,穿起来又舒服又暖和,这就又和他们的初衷完全相反啦。隐士们因此不再穿这种线锦。母亲们却起而代之,买来给宝宝用,从此名门望族的娃娃穿的小衫衫都是用公主金发织的线锦缝制的。 公主的头发依然不停地长啊,长啊。老百姓活下来了,讥荒度过啦。 国王说:“闹饥荒的时候,长发有了用武之地……现在我该给教母写信,看一看能否想想办法。” 他写了封信,派云雀(lark)送去。云雀捎来复书: “为何不出告示招请一位有为的王子?可给予照例的报答。” 国王派出使臣遍访天下各国,宣布任何持有证明的尊贵王子,倘能止住米莉桑德公主鬈发陡长,便可招做驸马。 结果,不管远在天边,依然近在比邻的王子都络绎不绝地赶来,碰碰运气。他们带来了各种灵丹妙药,有瓶装的,也有盒盛的,公主一一服用了,全都不管用。公主为此暗自高兴,因为她对那些王子一个也相不中呀! 现在,公主只幸亏宏伟的金銮殿里安寝,因为别的任何房间都容纳不下她和她的金发啊!每当她早晨醒来,金发总是装满了宽敞的金銮殿,挤得紧紧的,如同塞在仓库里的羊毛。每日晚上,公主把头发齐肩剪去以后,总是身穿翠绿的丝袍,倚窗坐着,一边哭,一边吻着她戴过的绿色小帽,祈祷让她再次秃头啊! 公主第一次看见弗洛里齐尔王子是在施洗约翰节前夕①,她正坐在那儿痛哭不止的时候。 那天晚上王子早就来到宫里。他不肯满面风尘地觐见公主,直等到20来位侍女托着公主的长发送公主就寝以后,王子才洗澡更衣,来到迎宾馆。 ①施洗约翰节在6月24日,英国四个结帐日之一。 公主正拿着三朵玫瑰花,就扔下一朵给他。王子又说,“白玫瑰的枝条蛮结实,我可以攀着上您那儿去吗?” “当然可以的。”公主说。 于是,王子爬上了窗户台。 “请听我说,要是我办到了令尊所要求的,您愿意许我终身吗?” “父王诏准的,我一定从命。”米莉桑德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白玫瑰,一边回答说。 “亲爱的公主,”他说,“比令尊的首肯更珍贵的是您的允诺。您愿意给我吗?” “愿意!”说着,公主送给他第二朵玫瑰。 “请把您的手交给我,好吗?” “好的。”她回答说。 “请把您的手和心一路托付给我吧!”① “好的。”公主说着,将第三朵玫瑰赠送给王子。 ①请求给手和心都是向某人求婚的表示。 他们在花园里喁喁倾谈,直到星稀影移,只有他们的玫瑰树丛之下另有一片阴影。日晷仪指明,早饭时间已到。 他们进屋用早餐。全体朝臣座无虚席,围过来又惊异,又赞叹,因为公主的头发已经停住,不猛长啦! “您是用的什么办法呢?”国王激动地握住弗洛里齐尔的手问道。 “那太微不足道啦!”弗洛里齐尔谦虚地说,“你们一味剪去公主的头发,而我却是让公主身子和头发断开。” “嗯。”国王一边纳闷地轻声应着,一边开动他那善于逻辑推理的大脑。 用餐时,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,一次又一次地看着闺女。用完早餐,大伙儿起身离席,公主也伴伴随着站了起来。可是,她呀,却一个劲儿地长啊,长啊! 像是要没完没了地往高里拔似的。转眼之间,公主就有九尺来高啦! “真叫人揪心哪!”国王忧心忡忡地说,“我不晓畅,到底怎么做,比例才算符合呀?”他对可怜的弗洛里齐尔说,“咱们剪去头发,头发就长;可是让公主的身子和头发断开,公主则长,但愿您是偶然想到这么做的啊!” 公主持续往高里长,到午饭时,已经进不去屋了,迫不得已让人把午饭送到花园里。她忧心如焚,什么也吃不下,失声地哭呵,哭呵,掉下的眼泪流成为一汪池水,几个侍从还险些儿淹死在里头呢。由此,公主不禁想到了《阿丽丝漫游记》,马上就不再哭。可是并没休止猛长啊!公主越长越大,没办法,只好离开御花园坐到外边公共草场上去。纵然那儿也嫌太小,挤得她怪不舒服的。公主疯长的速度每小时快一倍,谁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,公主该到哪儿去安寝呢?幸好,衣服伴伴随着身子一路长,要不,她真要冻坏哩。现在,她身穿绿盈盈的金丝绣花长袍,坐在公共草场上,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开满金雀花的高山。 你们简直想不出公主的个子究竟长到多高啦!王后站在城堡塔尖尖儿上,才能握住她的手呢。弗洛里齐尔王子急得心都碎了,眼巴巴地看着公主从他度量里被夺走,变成为一位高如大山的女郎。 国王没有哭泣,也不是在一旁闲着,而是立即坐下来,给仙人教母写信讨念头,然后差遣黄鼠狼(wolf)(weasel)送去。很快,黄鼠狼把信原封不动地带返来了,上面注明:此人已走,地址不详。 现在,整个王国沉浸在郁闷之中,邻国乘机入侵这个哺育了米莉桑德的海岛。敌人乘船而来,蜂拥登陆。米莉桑德居高临下,对外国侵略者辚轹祖国神圣领土的行径看得一览无余。 “现在我顾不得那么多啦!”她说:“要是我这样的个儿确实能有效武之地的话。” 于是,她连抓带捧,三五下就把敌军放回船上去了,然后用拇指和食指一弹,便把一艘艘敌船弹回老家去啦。敌军将士回去以后,人人都说,宁可受军法审判100次,也不愿再到那一带去啦。 这时,米莉桑德坐在海岛最高的峰顶上,觉得大地在她的巨足下又震颤又摇晃。 “我敢断定,是我太沉的缘故,”说着,她打岛上跳到海里,海水才没过她的脚踝哩。正在这时,一支由战舰、炮艇、鱼雷艇组成的重大舰队进攻海岛来啦! 米莉桑德完全可以随便一脚把所有舰只踢翻,但是她不愿那样做。因为这样一来,一则也许会叫水兵一切葬身海底,再则海岛也可能被沉没。 她只是俯下身子,抠起海岛,就如同采摘一棵蘑菇似的——每个海岛下面想必都是有一根茎托住的吧!——把它挪到了另一个地方。当战舰来到地图上标明的海岛所在地时,敌人只看到一片汪洋大海,而且汹涌澎湃,白浪滔天。那是公主带着海岛蹚水时,把海水搅动起来的缘故。 米莉桑德来到一个气候宜人、阳灼烁媚、水里没有鲨鱼(shark)的理想地方,便把海岛安顿下来。人们用铁锚拴牢过后,就辨别回去睡觉。人人感谢慈爱的命运之神送来了一位力能擎天的公主,在大难临头之时,解救了他们,因此,众口一声管公主叫国家的救垦,民族的栋梁。 可是,如果你渴求的只是是要规复常人的身躯,能和心上人结为眷属;如果你身高有好几哩,①没人够得着跟你说话,那么,当一位民族的栋梁和国家的救星,又有什么意思啊!夜幕来临,公主走远洋岛,俯身鸟瞰她的宫殿和高塔,情不自禁地哭呀,一个劲儿地哭。唉,一个人不管能撒多少眼泪注入大海,也不管身个儿有多高,这都帮不上忙啊!当天地万物漆黑一片的时候,公主仰望着点点繁星说:“哎呀,我的头眼看就要撞星星啦!” 她抬头凝视星空,一阵低声碎语传进耳鼓。尽管是细声的耳语,却是那样地清楚晓畅。 “剪去您的头发!”那声音说。 公主浑身的穿戴都伴伴随着身个儿变大,她黄金腰带上挂的剪刀,已经大到赶上马来半岛啦!剪刀上带着的针垫有威特岛那样大②;而一条码尺足能绕澳大利亚转一圈儿。 公主听到的耳语,虽然声音小得微乎其微,但她仍然听得出来,那是弗洛里齐尔王子亲切的话语。她忙不迭地从金盒子里取出剪刀,咔嚓咔嚓把头发全剪了,扔进海里。珊瑚虫立即攀住繁衍起来。现在它们在那里筑成为世上最大的珊瑚礁!不过,这与我们的故事已经绝不相关了。 ①英里旧时也作哩。 ②马来半岛在亚洲大陆之南端。威特岛在英格兰之南面。 随后,那声音说道:“到海岛跟前去。”公主照着做了。因为她个子太大,不能靠得很近。当她再一次抬头往上看去,突然之间觉得星星离她比以前远多啦! “我是在您拿着海岛走的时候爬到您手上的。”当他们双脚碰着海边沙底站起来,一同在浅浅的海水中散步时,王子注释道,“我钻到您戴着助听器的耳朵里,事先,您个予太大,没发现。” “啊,我亲爱的王子!”米莉桑德倒在他的度量里大声地说,“您搭救了我。我又规复到原来的高矮啦!” 他们回到王宫,禀告了国王和王后。两位老人喜出望外。国王一边用手擦着下巴颊,一边说:“青年人,你开的玩笑一定正合你的意。可是,你没看见吗?我们依然跟先前一样啊!瞧,孩子的头发依然在不停地长呢!” 真的,公主的头发仍然在长。 国王又一次给教母写信,这回派飞鱼送去。很快,飞鱼捎来复书。 “鄙人度假刚归,敬悉陛下遭际困难,甚感歉疚。何不用天平一试。” 对这一提示,整个朝廷一连考虑了几个星期。 王子吩咐造一台金天平,放在御花园的大橡树下。一天早晨;他对公主说:“我亲爱的米莉桑德,真得跟您认真谈谈啊。我们一路相处得非常快活。 现在,我快满20岁,我们是该考虑成家的时候啦,您要倾心相信我,就请跨到一个秤盘上,好吗?” 王子领公主来到花园,扶她迈上秤盘。公主身穿绿盈盈的绣金长袍,在秤盘上踯着身子,真像一座盛开着金凤花的绿草茵茵的小假山。 “另一个秤盘上放什么呀?”米莉桑德问。 “放您的头发。”弗洛里齐尔回答说,“您瞧,把您的头发铰掉,头发就长,可是把您身子和头发断开,身子又长。啊,我心上的悲哀呀!我永远不会忘记您往高里长的情景,永远不会忘记的。等您的头发长到跟身子一样重的时候,我就把头发铰掉,那么,无论是您的身子依然您的头发,那就都没法持续长啦。” “要是两个都长呢?”公主怯生生地说。 “不可能!”王子声音发颤地说,“玛莉沃拉恶神再使坏也该有限度的呀!况且用天平的办法是命运之神福图纳说的。您试一试好吗?” “您无论怎么安排我都乐意照办,”可怜的公主说,“可是,亲爱的,让我再吻吻父王、母后、奶母和您吧!我的个子要再长高,就永远吻不着你们啦。” 他们一个又一个前来和公主亲吻。 奶母铰去公主的头发,顿时,头发以惊人的速度长了起来。 头发在不停地长,国王、王后以及奶母连忙把长出来的头发捆好,放在另一个秤盘上。那个秤盘慢慢地往下沉。王子亮出宝剑,守候在秤盘之间。 两个秤盘眼看要平衡,王子举起宝剑——就在宝剑凌空挥动的刹那间,金发又长了一二码。说时迟,那时快,王子一剑砍下,秤盘刚巧平衡啦! “你真是位卓有见地的年轻人。”国王拥抱着王子说。王后和奶母赶紧跑去,搀扶公主迈下秤盘。 公主刚刚下来,装满金发的秤盘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。公主站在疼爱她的人跟前,激动得喜笑脸开,热泪盈盈,因为她终于规复到原来的身个儿,而头发也不再无休无止地长啦。 公主吻了王子足有100遍。第二天,他们便天配良缘结了婚。人人交口称赞新娘的美貌,而且注意到公主的秀发已经够短的了——仅仅五尺五又四分之一吋——披下来正好垂到她那秀气的脚踝,因为两个秤盘相距是十尺十吋半,王子眼光很准,恰恰是在正当中,手起剑落,把金发一剑劈断! |